1950年6月26日起,在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介入朝鲜战争,并且越过北纬38°线(简称三八线),多次侵入中国领空轰炸丹东的情况下,中国人民志愿军迅速集结,赶赴朝鲜战场。10月25日晚,随着温井战斗的打响,抗美援朝战争正式拉开序幕。
在这场2年零9个月的“抗美援朝、保家卫国”战争中,先后有240万人加入中国人民志愿军,向战而行,向死而生,谱写了气壮山河的英雄壮歌,家住北票市上园镇小北沟村的徐祥就是其中一位。
徐祥于1934年出生,1950年参军,1953年因病退役。对于那段血与火的战争岁月,徐祥至今记忆犹新。
请战赴朝鲜
那是1950年10月下旬的一天,16岁的徐祥结束6年学业,在征兵工作队的动员下应征入伍了。
入伍当天,小北沟村敲锣打鼓,举行了非常隆重的欢送新兵大会,可徐祥的父亲却面带愁容,母亲则是满脸泪花。
徐祥知道,为了新中国的解放,父母已将哥哥送去了战场,如今家里只剩下自己一个男丁,而且是在抗美援朝战争刚刚打响的节骨眼去当兵,怎能不叫父母牵肠挂肚、难舍难分?
临行前,徐祥对父母深深地鞠了一躬,表示一定平安回来。之后来到了位于北票县五间房公社(现北票市五间房镇)的新兵连。
同年11月,在参加了为期一个月的军训后,徐祥同战友们乘车南下,一路来到山东济南,后被分配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65军195师585团三营九连,担任连队卫生员。
“北风吹来刺骨寒,跑步千米冒热汗;打扫卫生抢着干,刷牙洗脸时间短;训练场地万米宽,排成方队把兵练;收腹挺胸正步走,左转右转不怠慢……”在团洁紧张、严肃活泼的军营生活中,徐祥就像“拼命三郎”一般,锤炼自己的筋骨,磨练自己的意志。
时间转瞬到了1951年春。585团接到上级命令,召开了“抗美援朝动员大会”。全团上下群情激昂,纷纷递交了请战书。随后,部队官兵始发济南、途经唐山,并在丹东进行了两天的短暂休整后,渡过鸭绿江的水下暗桥抵达朝鲜。
徐祥回忆道,当时的鸭绿江面冰水交融、寒风刺骨,战士们的棉裤、鞋袜都结了冰,但是所有人都表现出了大无畏的英雄气概。
当行进到朝鲜新义州后,只见公路路面已经被拦腰炸断,报废的坦克、装甲车、汽车等散落在公路两旁,冒着滚滚浓烟。城内更是冷冷清清,不见人影。突然,有五驾敌机袭来,对城内实施轮番轰炸。志愿军官兵马上组织火力还击,打落敌机一架,并活捉了2名美国飞行员。
血战道坑山
1951年入夏以后,朝鲜北部降雨激增。罕见的降雨量造成了大规模的洪涝灾害,其中有94座桥梁和将近50%的公路、铁路被大水冲毁,因战争被破坏的其它设施同样无法得到修复。
此时,为了保持兵力的优势和防备美军在后方可能性的登陆,中国在朝志愿军的人数已经达到77万人,梯次压满了整个北朝鲜。而北朝鲜本来就不是产粮区,志愿军的粮食、弹药和后勤物资的补给受到了严重的阻碍。
美国瞅准这一时机,马上集中联合国军和南朝鲜军在内的共约3个师的兵力发动了夏季攻势,进攻朝鲜人民军北汉江至东海岸约80公里的阵地。
在徐祥手写的《参军回忆:朝鲜之战》中,真实记录了当时开城战役的艰苦卓绝——保卫开城南,争当英雄连。双方拉锯战,昼夜四十天。渴饮稻田水,三日无炊餐。夜行近百里,走路能睡眠。
徐祥讲,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主要存在三大难题,一是粮食等物资缺乏,战士们经常吃不上饭;二是弹药等军需缺乏,弹药经常供应不上;三是转运重伤员困难,致使部队伤亡惨重。然而,中国人民志愿军硬是以“克服一切困难、战胜一切敌人”的精神动力,创造了人类战争史上以弱胜强的光辉典范。
在那场未被载入史册的道坑山战斗中,天上敌机轰炸,地面炮火纷飞,四下枪声不断。为了抢救伤员,徐祥多次匍匐往返于前沿阵地,不幸被一块炮弹皮击中,致使左小腿受伤,血流不止。即便这样,他仍然不下火线,直到战斗结束后才转入后方治疗。
之后,上级组织所有重伤员全部回国疗养,徐祥才不情愿地回到祖国,被安排到了辽宁省锦西县高桥镇大兴堡的陆军医院。通过医护人员100多天的精心护理下,徐祥的伤腿基本痊愈。
鏖战摩天岭
1951年9月,在治好腿伤后,徐祥再次向组织递交了请战书,重新返回了朝鲜战场,并先后经历了数十次大大小小的战斗。
1952年4月7日,为了摸清敌人在摩天岭的阵地部署情况,徐祥与2名通信员在连长、副连长和2名排长的带领下潜入敌人阵地附近,连长负责观察敌人的阵地部署,副连长负责绘制图纸。
当侦查正在进行中时,敌人的机枪开始不停扫射,射中了连长的胸部。虽经徐祥的极力抢救,但是连长还是把生命留在了朝鲜的土地上。也是这次侦查,让志愿军掌握了敌人阵地的基本信息:盘踞摩天岭的是土耳其旅,并设钢丝网、雷区、机枪暗堡三道防线。
4月8日,攻打摩天岭的战斗准备一切就绪。凡是参战的单位和指战员都在战前都调好了手表,分秒不差地对应时间。第一时间是各种炮火集中轰炸,每门火炮都有每分钟发射多少炮弹的明确规定,二轮火力是梯形射,由徐祥所在的连队担任先头部队,紧跟炮弹爆点后面,步步向前推进,当时连队的炊事员、通信员和卫生员全部参战,誓为连长报仇。
在火炮停止射击后,部队冲进敌人阵地,双方展开了激烈的近战,枪声、喊杀声、手熘弹的爆炸声不绝于耳,战场一片混乱。此次战斗,除了极少数逃跑的土耳其士兵外,其余的全部投降。徐祥也眼睁睁地看到许多战友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。
4月9日上午,就在志愿军攻占摩天岭不到两个小时后,敌美军为首的加拿大营和英军29旅的2个营赶至摩天岭,并对摩天岭实施了3次反攻,全被我军炮火压制。后来,敌人调动了12架轰炸机,对摩天岭进行轰炸。志愿军只好各自分散隐蔽,减少伤亡,最后在友军的支援下才打退了敌人的进攻。徐祥所在的120人的连队,幸存的只有27人。
时间到了1953年7月,在中朝两国的军事威慑下,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迫不得已作出实施停战协定的保证,并于27日签订了《朝鲜停战协定》,抗美援朝战争宣告结束。徐祥所在的部队胜利凯旋,回国后驻守山西。后因军队制度改革和身患风湿性心脏病,徐祥于1955年3月退出现役,带病返乡。 刘福顺